哀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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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四）

该怎么形容这份感情，少女自己也不太清楚。

她的大部分同学也都依赖监护人，遇到什么难事或者伤心难过了都会去找他们帮助自己。

同桌说这是因为家长从小保护着自己的孩子，当然会产生这样的结果。

但自己好像不完全是那样。

御坂美琴回想着昨晚的事，脸上不禁又多了几分红色。好在现在是体能课，所有人都在跑圈，不会有人注意她，就算有也可以用‘刚跑步了’的借口搪塞过去。

还好她没有怀疑我，少女这么想着。

昨晚发现身体的变化，御坂在第一时间下床想去洗澡。而她的监护人——白井黑子，在她开门的刹那询问了。

“上厕所吗？”

当时的她只能回答‘嗯’。

“唉——”

御坂长叹一声，已经跑完全部的她走到阴凉处，打算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。

“你唉什么？还有你昨天干嘛不回我？”

“诶！吓我一跳……”御坂看着躲在树后的食蜂，反问：“你干嘛不上体育课？”

“要你管，先回答我的问题！”金发少女愤愤说道。

“操纵人心的人，果然无法承受锻炼身体需要的努力啊……”

“行，我走了。”食蜂操祈拿起包就要离开。

御坂当下改口：“诶诶！别走，别生气。”

“说吧。”

看着食蜂那看透自己的眼神，御坂在脑中捋了好一会才说：“我是有喜欢的人，但是那个人可能都没想过这些，她更像是……把我当成小孩子。”

“啊咧，是学姐吗？”

“诶？”

食蜂惊了一下，“该不会是男生？！”

“不不不，我只是没想到你那么快猜到是女生。”

“我们是女校诶，而且你这人一放学就回家，叫你玩你也不出来，认识的人肯定没几个，大概率是学校里的人啦。”食蜂颇为得意。

猜得八九不离十，但食蜂应该也不会猜到有人会喜欢上把自己养大的监护人吧。御坂笑了笑，没有把实情说出来。

“那么，你喜欢她什么？”食蜂撑着头，样子相当悠闲。

御坂几乎没有犹豫。

“她好像什么都会，无论是生活方面或者是能力方面，而且她还在帮学园都市抓坏人，我以后也想和她一样……”

说起白井的优点，御坂仿佛能一直讲下去，还是食蜂听烦了打断她。

“那你以后要当警备员？”

“应该吧！或者是相关的职业。”

警备员是前不久刚出现的，他们是维持治安的一群人，但鉴于现在的城市还不稳定，所以报名参加的人很少。

御坂又说：“没准还可以跟她搭档，空间移动可以省去很多赶路时间吧。”

空间移动……？

食蜂皱了皱眉，学校里好像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吧？

疑问还没说出口，旁边突然走来一个女生，“食蜂同学，那边有人找你。”

“诶？”

御坂也看了过去，铁网那边站了一个留着紫色公主卷的女生。

这所学校的各项设施都很破旧，战争遗留下来的问题很多，听说隔开各年级的铁网间就有没来得及拆除的炸弹。

“那边是高年级诶，你认识的人？”

“当然啦！”食蜂拿了包站起身，“我先过去了，有什么事之后再说。”

“喔。”

御坂没多想，回头继续看着在操场挥洒汗水的同学们。

不知怎么，她突然想到能经常在学校门口看到的一幕。家长来接送的话，孩子就会向他们介绍自己的同学。

如果是她来的话……我才不要介绍。

那个人一定会对自己的同学很好吧，光是这样想想，少女都无法接受。

那是我的白井。

御坂这样想道，而后在放学铃声的陪伴下快速跑出校门。

 

“我回来了！”

少女打开家门大喊，但却没有人回应。

现在的时间是五点半，通常情况下白井已经做好晚餐。联想到昨天的事，御坂脱了鞋就走向书房。

一样是没有人，但椅背上却挂了件外套。放下书包，御坂走过去拿起衣服。

夹克的左肩处有一道划痕，御坂记得很清楚，那个人是躲在浴室清理伤口的。其实血迹已经全部被洗掉了，但那天，她踏进浴室就闻到了血腥味。

御坂曾在餐桌上试探性问了几句，但也与往常一样，监护人什么都没说。

她肯定知道我在说什么吧，只是不想告诉我，御坂这样想。

抱着衣服好一会，御坂将夹克穿到了身上。大了一点，小时候偷穿衣服的时候大很多呢，现在也只比她矮几厘米了。

时间再快一点吧。

少女将衣服挂回原处，刚走到书房门口又突然定住，茶眸盯着右侧的书柜。

没记错的话……

刚搬到这里的头几天，她在经过书房时看到白井站在书柜前捣鼓了很久。

御坂将书柜看了一圈，最后在左侧停了下来，伸出手摸索了一会，她‘嗒’的一声按下隐藏的机关。

书柜的中间部分向后退，又朝两边缩去，转而出现在眼前的是各式各样的装备。

手枪、冲锋枪、步枪……还有一些从没见过的仪器。

短暂地愣了一会，御坂发现边角有一个位置是空的，看大小是手枪，那个人带了枪出去。

是很难的任务吗？

御坂怀着不安的情绪将一切复原，退出书房。刚坐到沙发上，她又想起今天才上过体育课，洗个澡吧。

从衣柜里拿了短袖，没走几步她又回去，换了件长袖出来。现在也算是秋天，穿短袖肯定会被念叨吧。

浴室里，打开喷头的开关，她放下心事舒出一口气。

热水流经下身，御坂脑海里出现了漫画上的内容。少女们从心底涌出的爱意，至死不渝的约定，还有交叠的肉体。

是这样吧？

御坂的手有些颤抖，缓慢地伸向下体，即将触到的瞬间又猛地收了回去。

我在干什么。

她咽了咽口水，为了掩饰刚刚的动作，急急忙忙地在身上的其他地方擦了几下。不泡澡了，没这个心情，御坂看了一眼旁边的浴缸，还好没放水。

洗完澡拿起身体乳，御坂又想，明明外面的情况还不太好，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从哪里买到这种东西的。学园都市现在仍旧处于恢复阶段，很多人的生活质量相当差，但她们家里总会有不符合当下的东西。

说不定是上面送的？毕竟那个人老是去帮他们做那种危险的事。

涂完后，御坂很快穿好衣服，草草吹完头走出浴室，她打算坐在客厅等白井回来。

没过几分钟，她在厨房倒水，却听到了轻微的一声‘嚓’。茶眸看向书房，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，再往大门看去，黑色的拖鞋还是摆在那里。

“叩叩！”御坂走过去敲门，里面很安静，她又说：“我知道你回来了。”

过了好一会，“进来吧。”白井黑子说道。

少女开门走进去，她又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，监护人转过身的动作有些僵硬，垃圾桶被放到了角落。

“你去哪里了？”

“有些工作要做。你没吃晚饭吧？我去做。”白井站起身想往外走。

“很痛吧？”

白井的脚步顿住，朝御坂笑笑，“被发现了。”

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啊。

御坂咬着嘴唇，从书架下部的柜子里取出医药箱，里面的绷带还散着，一看就是着急放进去的。

“我帮你吧。”

白井也不拒绝，坐回椅子表示默认。

看到白井挽起袖子，御坂看到她手臂上还在渗血的伤痕，难怪穿黑衬衫，怕被看出来吗。

其实少女心中有很多疑问，为什么要干这种活，为什么带了枪还会有刀伤，为什么不愿意告诉自己。

因为我还小吗？

包扎完毕，御坂注意到白井衬衫的最顶上一颗扣子没扣，只有可能是刚刚换衣服没来得及扣，那么就是说——身上还有伤口。

“里面的处理了吗？”

“一点小伤，没事。”

看到少女执着的样子，白井只好解开扣子，露出因为擦伤而透着小血点的肩膀。

除开这里，御坂还在那副身体上看到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疤。轻轻把药膏抹上，又帮白井把衣服整理好，认真扣上扣子。

期间两人都没有说话。

白井见处理完毕就又站起身，但没想到的是，少女突然搂住了她的腰。

“我不想你老是这样。”

往日总是透着寒意的樱眸在此刻温柔了下来，“以后不会再有了。”白井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背。

明明自己是电击使，但御坂却觉得有电流窜过全身。在年长者的怀里想了几秒，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。

茶眸直视着樱眸。

可还没有两秒，白井突然松手，有些强硬地从少女的怀抱中退出。

“我去做事情，你写作业吧。”

白井黑子留下这样一句话，迈步走出书房。

“好……”

御坂美琴低下了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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